辛德勇燕然山铭的发现和我对这一发现的
年10月20日,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辛德勇携新书《发现燕然山铭》做客雜書舘·新书馆。讲述了年中蒙联合考察队在蒙古国杭爱山一带所发现的东汉班固撰刻铭文,现场介绍了这一石刻铭文的镌刻背景、拓本真赝、铭文核校、刻者其谁、燕然山战役等读者非常关心的问题,通过对历史文献详细深入地考证,做出了学术界“应有的说明和认识”。
讲座首先提到如何正确认识新发现的材料与传世文献。
辛老师讲到早在南朝刘宋范晔撰著的《后汉书》和梁昭明太子萧统编纂的《文选》中就收录有全文,因此,年对《燕然山铭》刻石的发现并非是前所未有的新资料,从学术角度来讲,不宜过分夸大渲染。尽管如此,此次发现还是可以提供很多不同于以往的文献信息,补充既有的认识,以及启发相关问题的新思考。刻石所在的位置,更为研究许多古代地理问题,确立了一个明确的坐标原点。以此为基准,足以厘清和落实诸多古代地名和部族所在的位置。
活动现场照片其次谈到了研究中要重视石刻文献本身的体系,目前《燕然山铭》的文本可以分为石刻原本和传世文献迻录本两大系统。传世文献迻录的《燕然山铭》,大体上有两个文本体系,一个是《后汉书》,被范晔全文迻录在《窦宪传》中;另一个是《文选》。这两个体系的文本,差别不是很大,其上源应当存在比较近密的关系。
《燕然山铭》刻石说到在历史发展的大背景下对燕然山位置的认识问题,《燕然山铭》选在了蒙古高原一处山脉刊刻,蒙古高原南北,中间有一段绝水地带,其南北两面分别称作“漠南”和“漠北”。燕然山位于漠北最靠近漠南的地方,其西侧由北向南流淌的翁金河,也是漠北最接近打磨的河流;同时,在漠南方面,最接近大漠的农业区域,便是河套地区。另一方面,在河套与翁金河这两地之间相互来往,又是漠南与漠北之间最为捷近的通道;由这两个点分别去往古代蒙古草原的核心地带或是渭河谷地,同样最为捷近。
讲座还提到,应基于历史的真实并以現代文明眼光来评价窦宪北征之役的功过。最先提议征伐北匈奴的,是从光武帝刘秀时期就一直依附于东汉朝廷的南匈奴单于屯屠何,目的是想统一大漠南北两侧的匈奴各部,“破北成南,并为一国”。尽管他在表面上说是“令汉家长无北念”,彻底灭除北方的边患,实际上却是为自己扩张势力范围。汉廷的当权者出于政治需求,启用了当时戴罪之身的窦宪北征。经过种种复杂曲折的过程,窦宪率领的军队在燕然山上留下那篇由班固执笔的千古铭文之后,鸣金收兵、班师南返。在燕然山上刊石作铭,宣示了汉朝皇权的疆界拓展至大漠以北,这一石刻所在的地点和原始状态,本身具有重大的文物价值和历史研究价值,是“不可移动文物”,不宜对其进行凿取或搬移至博物馆,这是对文物的破坏。
活动现场最后,辛老师谈到,由《燕然山铭》看历史学家的个人品质和历史职责问题,写下这篇《燕然山铭》的班固,是一位书写历史的学者。历史学家稽古鉴今,自然要比其他人负有更多的历史责任,要在实际社会生活中勇于恪守正义的良知,作为书写历史的学者,应以天下苍生为重,把握好手中的笔,走好脚下的路。
《发现燕然山铭》
作者:辛德勇
出版社:中华书局
出版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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