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黄河山河表里潼关路明月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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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河曲县。图/网络
黄河路过河曲县,而后掉头向南,蜿蜒的河床成为了山陕两省的天然地理分界线。这一段河流,造就了秦晋大地的灿烂文明,也成为了风云激荡的古战场,多少兴衰更替的故事,围绕着这里上演。
▲河水龙门。图/爱玩旅游网
自春秋战国起,秦国和晋国就以黄河为界,各守疆域,但这条界河,却并没有像人们所希望的那样安分。
晋陕界黄河以龙门为中点,分为北方的大北干流和南方的小北干流两段。大北干流西侧为陕西黄龙山,东侧为山西吕梁山余脉,在岩石丘陵的束缚下,河水曲折而湍急,著名的壶口瀑布就位于这一段。
郦道元在《河水龙门》中说这里“其水尚崩浪万寻,悬流千丈,浑洪赑怒,鼓若山腾,浚波颓叠,迄于下口”,足以见其险峻。在山崖的束缚下,这一段河流,不会轻易改变流向,更难以逾越,可以说是一段非常合格的“天然国界”了。
但小北干流段,就没有这么听话了。
▲渭河平原是中国第四大平原。图/网络
自龙门开始,黄河骤然变得开阔起来,河水进入千沟万壑的黄土地,西侧是宽广的渭河平原,东侧则毗邻着山西的临汾盆地、运城盆地。河水冲刷着两侧的黄土塬,黄河改道时有发生。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是这里的真实写照。
河道的变动直接导致导致两岸滩地的增减,这对以农业为生的中原文明来说,是关系到口粮的大事,因此,小北干流域,也向来是兵戈不断。
《寡人之于国也》说:“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说的就是这里。《左传.僖公十五年》记载,秦穆公帮助公子夷吾回晋即位,条件就是“赂秦伯以河外城五”,然而夷吾即位后终于还是没舍得这河东的五座城市,差点毁了穆姬结下的“秦晋之好”。可见,这一片土地,对于黄河畔的政权来说有多么重要,以至于即使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也要保住它。
▲山西临汾东北部的盆地景象。图/知乎
小北干流的终点,就是潼关。《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
作为关中的东大门,潼关不仅扼守着古都长安至古都洛阳大道的咽喉,而且控制着秦晋往来的黄河渡口风陵渡,是陕、豫、晋三省要冲,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潼关之险,素有“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百二重关”之誉,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仅有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从中穿行。唐代诗人杜甫在《潼关吏》中这样描写这里:
士卒何草草,筑城潼关道。
大城铁不如,小城万丈余。
借问潼关吏:修关还备胡?
要我下马行,为我指山隅:
连云列战格,飞鸟不能逾。
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
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
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
请嘱防关将,慎勿学哥舒!
▲潼关是关中的东大门。图/腾讯网
这首诗背后有个关于潼关的故事。诗题下小注云:“安禄山兵北,哥舒翰请守潼关,明皇听杨国忠言,力趣出兵,翰抚膺恸哭,而出兵至灵宝潼关遂失守。”
唐天宝十四年,安史叛军攻占洛阳,潼关成为了长安城的最后一道门户。唐朝把大军集结在潼关,严防死守,本可以拒敌于关外,却因为唐玄宗听信杨国忠谗言,命哥舒翰出战,最终导致安禄山从对岸的风陵渡直取潼关,导致长安沦陷,大唐从此由盛转衰。三年后,杜甫路过潼关,只见漫漫潼关道上,无数的士卒在辛勤地修筑工事,不由想起了令人伤心的这场潼关之战,写下了这首诗。
然而,潼关的辛苦,还不止于此。元代的张养浩曾在这里写下过一首如今已妇孺皆知的《山坡羊·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天历二年,因关中旱灾,张养浩被任命为陕西行台中丞,以赈灾民。他路过潼关,亲睹人民的深重灾难,感慨叹喟,愤愤不平,写下了这首流传千古的《山坡羊》。让他痛心的,不止是潼关经历过多少兵戈战乱,更是如今已灰飞烟灭的那些殿堂楼阁、水榭庭台:为什么一个朝代无论兴也好,亡也好,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呢?
张养浩以深邃的目光,揭示了封建社会里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古老的潼关,从春秋到战国,从唐代到元代,多少年来,目送着的竟不是黄河水,而是百姓的血泪。
▲张养浩,字希孟,元代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图/搜狐网
直到建国后,随着河道工程的不断兴建,河床终于相对固定了下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随之成为历史。
如今,无论是大北干流还是小北干流,都恢复了和平与宁静。潼关天险,巍然矗立在三秦大地上,与对岸的风陵渡隔河相望,迎来送往着一批又一批的游客,无声地诉说着它与黄河几千年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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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黄河:山河表里潼关路『明月几时有』(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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