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车七乘徒兵三十灭郐国的背后郑桓公精心

公元前年,郑桓公率领七乘兵车、徒兵三十人悄悄离开了周王畿,奔向了郐国。在鱼罗(今地不详)小战一场后,郑桓公就取得了重大胜利,不但杀死了郐国国君,还吞并了整个郐国![1]

郐国为妘姓国,地望在今河南新密市一带。虽然不过是子男之国,可因地势较为险要,郐国与东虢国一样,在成周洛邑周边都算是数得着的大国。

为什么郑桓公仅凭七乘兵车、徒兵三十人就能消灭地势险要的郐国?

郑桓公名友,是周宣王之弟。因为在“国人暴动”中周宣王的其他兄弟尽数被杀,郑桓公应该是周厉王被放逐到彘地以后才出生。或许正因如此,姬友迟至周宣王二十二年才被封郑地(今陕西渭南市华州区)、成为诸侯——因为此时他刚成年不久。

周幽王八年,郑桓公又被任命为王室司徒,成为卿士。名义上,司徒在冢宰(太宰)之下;可实际上,司徒却是掌控周王室行政实权的第一要职。身为王叔,又被周幽王委以重任,所以西周覆灭时,后人曾误传他与周幽王同死于骊山之下。[2]但实际上,郑桓公并没有参与西周覆灭一战。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被侄儿重用为司徒,郑桓公却没有为此而高兴,反倒是为当前局势的不太平而忧心忡忡。此时,周幽王恰好废黜了姬宜臼的太子之位,改立褒姒之子伯盘为太子。在申侯暗地操作下,年幼的平王逃到了西申,并被西申、曾二国共立为王。[3]这意味着,周王室与西申之间的关系已彻底破裂。

西申国长期经营周王国的西北边境,与西北戎狄有着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因此,为确保渭河平原的安全,历代周王都不敢怠慢西申国,曾多次与其联姻。周厉王就娶了申女为后;周宣王还把申侯的长子分封到谢(今河南南阳一带),成为后来的南申国。[4]周王室如此厚待西申国,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西申国的强大。

西周中晚期以来,西北戎狄已经数次杀入渭河平原,让王室损失惨重。如今周幽王还与西申国彻底闹翻,渭河平原内哪还有安全之地?

预见到渭河平原内将出大事,郑桓公马上找到太史伯,希望他替自己找到新的庇护所。

太史伯给出的建议,是让郑桓公向洛邑周边的谢(今河南南阳)、郏(今河南洛阳北的郏山)之间发展。因为这一带大多是子男之国,郐国与东虢国二国最强,却又贪婪而骄侈,可以取而代之。[5]

得到太史伯的建议后,郑桓公立刻将一家老小提前送出渭河平原,委托郐国和东虢国暂时代为照看。郑桓公是王叔,又是王室司徒,虢、郐二国国君都恨不得能早日巴结上,所以两国都痛快地答应了郑桓公所请。

可两国却没想到,他们这是引狼入室了。

因为家人大多都被临时安置在这两个国家,郑桓公也经常前往郐国和东虢国探望。一来二去,郑桓公竟然与郐国夫人叔妘[6]勾搭成奸。[7]西周覆灭后,渭河平原上戎狄肆虐,郑国旧地已极不安全。为了逃离渭河平原,郑桓公就与情人叔妘合谋,策划出一场惊天大阴谋。

郑桓公先是通过叔妘调查清楚郐国的豪杰、良臣、俊才之士,然后将他们列成一份清单。在清单上每人姓名的背后,郑桓公还备注上郐国各地良田以及官爵名位。之后,郑桓公就在郐国城门外设立了一个祭坛,把这份清单埋入坛内,并在上面洒上鸡血和公猪血,假装在此举行过一场盟誓。

这一切都做完后,郑桓公又引诱郐国国君发现了这一假盟坛。[8]

郐国国君果然上当,发现盟坛后又挖出了那份名单,然后按名单抓人,将郐国豪杰与良臣杀得干干净净!由此,郐国陷入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内乱。

这时,郑桓公就以王室司徒身份宣称要诛杀暴君,率七乘兵车、三十徒兵堂而皇之地杀向郐国,并在叔妘配合下迅速控制了局面,轻轻松松地吞并了郐国!

此后,郑桓公就举国迁往郐国旧地,并修建新郑(今河南新郑)作为新国都。为壮大自身实力,郑桓公还把许多原本生活在周地的商人迁徙到了新郑。为笼络商人,迁徙前郑桓公郑重地向他们做出承诺:“你们不背叛郑国,我们也不强买强卖,更不准巧取豪夺,你们的生意有获利,我们一概不过问!”[9]成周洛邑,原来就是周王室安置殷商遗民的集散地。因为政治地位较低,这些商人长期以经商为业。在周王国体系下,商人地位较低,往往不受人重视。郑桓公当众向商人承诺保障他们的经商自由,这让众多商人都被打动,纷纷跟随他来建设这个全新的国家。

郑国厚待商人,后世也得到了回报。

秦穆公时曾想偷袭郑国,商人弦高知晓后竟不顾安危地单独前往阻止秦兵,结果成功了。人们常说,“商人无祖国”。可弦高却能如此忠于郑国——根源恐怕就在郑桓公对商人的尊重!

通过大量迁徙商人,郑桓公得以在郐国旧地站稳了脚跟,踏出了郑国东迁的第一步。

然而,郑国东迁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郑桓公消灭郐国,是单纯为逃离渭河平原,还是因为他当时已经开始与周平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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