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渭河岸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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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还在到处扑腾,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人们就已经巴望春天了。   那么,春的影子在哪儿?是从村边来的么?但那醉汉似的风,仍在村路上东奔西跑,没有消停的意思,撞到树,树便忙摆手:走开!碰上墙,墙便板硬了身子:到别处去!备受冷落的寒风,像孤独的流浪者,四处游荡,胡乱搅起的尘土,呛得人嗓子眼儿冒烟。   春的影子没有躲藏在寒风里,想必隐藏在鞭炮声里吧,不错的,春节是一年一度的开端,春天的哨音虽未响起,但乡间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先响起来了;地里的花儿还没有染红,可农家院里的对联、灯笼、窗花和娃娃们的脸面先红了,仿佛拉开了春的序幕。春的讯息,该是沿着渭河波涛来的吧。信步河畔,徜徉桥上,隐约感觉到了春的律动。河水是薄了些,想来是身负沉疴,显得有点忧郁,但平坦的河面,不开阔和奔流向前的生命活力,河水途经沙滩沙洲,发出悦耳的涛声。河水击打起大大小小的漩涡,像春姑娘撒下一连串的喇叭花,原有的还没有消沉,新的又旋上来,使劲吹着,似乎要吹醒浑浊的河水。   姜寨遗址、半坡遗址告诉世人,先民曾穴居渭水之滨,繁衍生息。这儿平坦广阔的水土,曾沃泽过原生态的歌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仍然呜叫在《诗经》的歌谣里,不知这对雎鸠鸟,当年是站在哪一河段啾啾欢叫的,竟燃起风流少年的热恋。他面对着茫茫碧水,青青河岸,为心中的她表白了心底的渴望。“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河中哪一段沙洲哪一片芦苇,曾庇护温暖过少年的怀想和水边丽人的美好。   数千年浩荡扬波,数千年滋养文明,一直膏泽这片热土。如今时有水鸟和野鹤飞来,犹如回到久别的故乡。在世博园里,无不泛着春波流韵。在渭河边感受到了春的韵律,紧接着催春的鼓点也在耳畔响起。   正月里来闹元宵,欢欣锣鼓响起来,无论在乡村街道,农家小院,还是城市广场,休闲园地,都容易看到欢乐景象。难得这一年一度的喜庆,农家妇女也借此俏美一回,把自己穿戴得红红绿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扭起了秧歌,那个笑眉笑脸的风姿呀,直把男人们看傻了眼。   扎进男人堆,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精壮汉子个个如猛虎出山,虎威咄咄,鼓槌起落,咚咚震响,就像把积蓄了一年的力气,在这儿全部迸发出来,连两臂鼓起的肌肉,都几乎要爆发出鼓声来。他们边吼边敲打,声震山岳,嫌不够带劲,还跳起来猛敲,以助声威。原来,春天的生命力,在每个人的内心和身体里。   催春的鼓点还在耳旁回响,春风的身影已来到这连片的鱼池里。细碎的波纹漾满湖面,把小块冰凌逼到池边阴郁的角落。湖面一开阔,垂钓者自然多起来,稳坐树底,把竿池畔,钓起的不仅是喜悦,还有一串串春光。   春绿是从大地上长出来的,要不,广袤田野的麦绿,怎么会一天一个样,几天大变样呢。特别是经历过几场春雨的浇淋,等于给上足了肥力,几天不注意,麦绿就深了几重,油了几层,经风一赶,便泛起重重叠叠的波浪,追到河滩,似乎要扎进渭河里去,催促河中的浪花。   春的魅力该是从山上下来的吧。骊山常年绿意葱茏,眼下便是满山堆秀,遥看渭河,像一块块白云,连接天地间。春色该是从树林子里钻出来的。春风一吆喝,万千树枝便张开了眉眼。杨柳枝叶绿如轻烟,由浅到深,由淡到浓,竟把村舍屋宇遮遮掩掩起来。椿树芽儿一红,春天的彩羽和人们的目光,便落在了上面。人见椿芽,味蕾就敏感,抹一把抓回家尝尝鲜,春的味道便进入五脏六腑了。   其实,春天无处不在,是绽放在高山、大地、河流的喧哗声里;是迸发在人们心底的追求和劳动者的双手中。▲长按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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