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渭河滩上的摇钱树,回忆马村苹果

渭河滩上的摇钱树

回忆马村苹果

刘公明

　　我的家乡——兴平庄头马村，一个渭河沿岸的古老村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家乡渭河滩遍地苹果树，每当秋季，浓绿的枝叶里掩映着或黄、或红的大苹果，有的结成一串串，挂满了枝头，压弯了树枝，被人们发现后，找来撑棍，丫字形，从底下顶住。高大的乔化树被修剪成主杆疏层形，一般都结果几百斤果子，有的甚至达到上千斤，曾一度苹果价格涨到一块多，而且供不应求，买了苹果的果农点着沉甸甸的钞票，人们喜出望外，加大了对苹果树的投入和管理，苹果品质不断提高，价钱持续稳定，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每当采果期，全国客商纷至沓来上门收购，渭河滩苹果园沸腾了，位于马村农场的一支河退水渠畔，帐篷连连，卖饮食的、卖小吃的排成一行，形成一条商业街，比较繁华。就在这时侯，我们马村渭河滩上的苹果树被人们誉为“摇钱树。”默默无闻的穷马村也出了名了，因渭河滩上的苹果而富甲一方。

　　七十年代初期，党领导人民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开垦渭河荒滩，平整土地。此后，大队的老党员、老领导们独具慧眼，引进苹果树苗，在渭河滩地大面积栽植苹果树。这在当时以粮为纲，人们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大面积栽植苹果树，占据粮食生产，是要受到批判和阻拦的。可以想象老领导们是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才建成了果园。

　　果园株行距六乘八，前期可以种麦、玉米，不耽误粮食生产，后期兼收红薯、蔬菜、豆类等一举两得。七十年代后期，马村苹果开始挂果，那时还是生产队，一个劳动日两毛钱，极其困难，可是我们马村苹果开始卖钱了，一个劳动日一块五，外大队人看了眼红的不得了，非常羡慕，常常能听到人们的溢美之声。那时候，早熟苹果红玉，果个大通体鲜红，非常漂亮，吃到口里，生脆而酸甜。早熟苹果黄元帅通体金黄灿亮，果个硕大，味清香酸甜，还有大国光、小国光、清香蕉等，晚熟苹果秦冠，大个，红而亮丽，脆甜爽口，耐贮藏、耐运输，是苹果中的佼佼者，秦地之冠吗。人们从没见过如此好的水果，吃了以后纷纷夸赞。

　　每当八月份，早熟苹果即将成熟，生产队开会，全体社员推选看护苹果园人员，我的父亲因公正无私，奉公守法，在生产队口碑极佳，被公推为看护员。当看护员的数年间，他从末给家里拿一个苹果，倒是我晚上和他作伴睡在苹果园高高的庵子上，夜晚蚊虫叮咬，他睡不着，点燃艾草蒿叶熏蚊子，夜很深了，他才睡去，我起来早摘了几个黄元帅大苹果装入书包带回家中，母亲用刀切成小牙分给我们吃，只觉着一股浓郁的酸甜味充满了口腔，一口气吃完，连核都吞咽下去，都几天过去了，口里还留有余香，回味无穷。后来父亲知道了我摘苹果这事，严厉的训斥我，不再让我去苹果园了。

　　八十年代初期，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祖国的大地，我们家乡也和全国其它地方一样，生产队解散了，土地下放农户，苹果树按人分配到户，这时侯苹果全国量少，而需求量大，苹果价格逐年飙升，收入不断增加，更为可喜的是测土配方，科学施肥，合理增施磷钾肥，粮食产量大增，到八四年丰衣足食，吃上了麦面馍，彻底解决了温饱问题。我们马村人依靠苹果而集体脱贫，率先富裕，各队的土坯房先后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栉比鳞次的平房、楼房和外大队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那时候，作为马村人是非常幸福和自豪的，过了十月份，各家各户家里都存有成千上万斤优质秦冠苹果，外地客商上门收购，基本到年前即销售一空。这样的好日子持续了十几年，到了九十年代以后，苹果树老龄化出现，果劣而病虫害严重，苹果总体出现颓势。九五、九六年开始挖树，复耕粮食作物，我们马村渭河滩的苹果终于走到了尽头，结束了往日的喧闹和辉煌，成为我们这代人记忆中的历史。

　　前年夏季的一天，我坐九路车上县，碰到了我们马村的老党员，老领导王玉同志，他年近八旬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老人健谈，向我叙说了七十年代大队栽植苹果树一事，当时他年富力强，力排众议，游说动员了部分大队干部，在渭河滩建起了苹果园，从而造福马村人民。据老人说：由于有人反对，比原先规划的还少了许多，看着眼前的老人，我肃然起敬，是他的这一举措让马村人民率先脱贫致富，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他是一个超凡脱俗，且目光远大的人，他是一个老党员，为老百姓挺身而出办实事的人，我将铭记在心没齿不忘。

　　马村渭河滩的苹果虽然己成为过去，但它曾让我们振奋，看到光明的前途，为一后的人生之路充满信心、不松懈、不气馁，克服一切困难，去迎接更加美好的明天！

　　作者简介：刘公明，原名刘江，兴平庄头马村人。热爱文学，酷爱写作，擅长用笔记录生活。曾在《微视兴平》，《泾渭文苑》栏目上发表过作品。他的信念是有生活就有创作。现长年在外务工，工地工作之余坚持学习和写作。